吴三地村:走近老丛水仙 落花看遍 风雨为去皆淡然
老茶人陈植贵在制作老丛水仙
吴三地然韵茶业的百年老丛茶树
吴三地村民吴柳林的百年老丛
富翔茶业的老丛水仙茶园
不管多么独树一帜,不管市场如何火热,老丛水仙是水仙这个本质,都无法改变。
水仙,一个多么好听的名字。那种轻灵俊雅的气质,和着诸多的神话传说,仙气便不时飘散出来。
总觉得水仙是很具有男子气概的茶,庄重大气,虽有缕缕花香,但却没能掩盖骨子里的那股逼人英气,让人舍不得换口气多呼吸,生怕口腔中的气息跑掉太多。
老丛水仙,就像那隐居山林的老者,岁月的沉淀,骨子里透着的,不仅是沧桑,更多的是淡然,随遇而安。
因为老丛,吴三地日子好过了
山风过处,竹浪翻滚,茶香扑鼻,吴三地村中屋舍依山就势,洋土错落,高矮参差,传统与时髦相糅,民居与制茶两利。苏东坡曾说:宁可食无肉,不可居无竹。吴三地人不仅与竹为邻,而且枕茶而睡,抱茶为乐,似乎比苏东坡追求的高雅境界更甚一筹。
9日,武夷山市洋庄乡浆溪吴三地里的老丛水仙制作已经进入尾声。走在吴三地的村子里,只要哪家门开着,看到的都是家家户户在忙着赶制茶叶,不时还可以看到村子里很多茶农家里的综合做青机在不停地转动。
从武夷山市区到吴三地,基本上像是打着转行走的。村子偏僻,但茶香却飘得很远。吴三地里家家户户都有茶山,都有几十棵甚至上百棵老丛,几十年或数百年。吴三地的祖辈们在这里种茶制茶,留下了一片又一片水仙茶树,从茶干到茶茎都布满青苔,一幅历经沧桑的样子。
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。这话讲得不错,吴三地的村民就是在祖辈们种下的茶树里,过着富裕的生活。“吴三地大概有40多户人家,但全村一年收入会超过2000万元。”浆溪村村支书宁拥军透露。
站在高处看吴三地,有正在新建的房子,有已建好的新房子,也有历经风雨的土房子。宁拥军介绍,因为老丛水仙,村里一半的人已经建了或者正在建新房子,还有一半的人在为建房的土地发愁。
2008年,那是一个分水岭
在武夷山,在更多地方,在销售武夷岩茶的店里,几乎都能看到“老丛(老枞)水仙”这个产品,价格一般比“水仙”高上许多。
这是树龄创造的奇迹,却也是一个有待解开的谜题。武夷岩茶中的品种不下百个,但只有水仙这个品种,有分水仙和老丛水仙同时出现在市场上。茶叶研究人员至今没有搞清楚,为什么只有老丛水仙,可以因为树龄的增长出现明显的变化。
武夷山市永生茶业有限公司可谓是做水仙茶的“老一辈”了。早在上世纪末,就因为公司里做出来的水仙茶获得非常好的美誉度,而打响了“戏球”品牌。总经理游玉琼介绍,1999年,公司就把幼龄的水仙和老丛的水仙分开来作、分开来卖,但更多的是香气、滋味上的不同,价格不像现在相差那么多。
据了解,今年幼龄水仙的茶青,价格基本上一公斤在50元以内,而吴三地老丛水仙的茶青价格最高超过240元一公斤。
差距似乎是从2008年开始的。2008年以前,吴三地老丛茶青贵的时候不过每公斤4元,有的甚至不到2元钱。茶青便宜,这也成为吴三地老丛茶树锐减的一大原因。据了解,以前的吴三地百年老丛茶树比现在多好几倍,到上世纪70年代初,在茶树没有分到农户手中时,每到采茶季节,人口多、劳力强的家庭采收的就多,而人口少的家庭采收就少,因此,不少农户将整棵茶树砍倒,拖到路边慢慢采,造成茶树锐减,直至这些老茶树分到户,才被保护下来,目前全村只剩4000多棵。
武夷山市吴三地茶厂如今还有一百多棵百年老丛茶树。“以前更多。”负责人吴启龙不无遗憾地说。老丛水仙的茶树高度都超过一人多高,有的甚至有五六米高,这给采茶带来很大困难。大概是在2002年的时候,为了方便母亲采茶,吴启龙和哥哥便将自家的一些老丛茶树给砍了。
2008年,吴三地老枞茶青的价格突然涨到了每公斤50元。究其原因,在2007年的50多公斤“试验茶”被市场看好之后,时任浆溪村村主任的陈洪,有感于好茶没能有好价格,浆溪村民家有“金元宝”却过着苦日子,在2008年成立了茶叶公司,并把老丛茶青的收购价直接定在了“50元”的位置上。
从那之后,吴三地老丛茶青的价格不断上升。从2009年开始,茶青价格基本上都以20%的幅度上涨。
老丛味,来自于生态, 也来自于技艺
吴三地自然村坐落于群山环抱中,海拔1200多米,这里山高林密,山泉飞瀑,景色迷人,远离城镇,是一片未受污染的净土,宛如人间仙境。独特的自然生态环境造就了吴三地茶叶独特而高贵的品质。吴三地的老丛,有一股浓郁的粽叶香和青苔味,业界人士把这一奇特的韵味称之为“老丛味”。
追寻“老丛味”的来源,或许只有去过吴三地老丛的生长地的人才能有最真切的感受。树根深埋于泥土的水仙,日夜都在吸收着泥土里的养分和气息。日久天长,便于周围的天地相合相融了。
丛味,来自于生态,不仅表现在吴三地,也在以“三坑两涧”为代表的正岩山场中充分展现。周边杂草、杂树繁茂的地方采制的老丛水仙,就会产生“老丛味”。而那些周边除了茶树就是茶树的老丛水仙,采制出来的茶,与幼龄水仙几无差别。
周围生态好,并不意味着就一定可以制作出具有“老丛味”的老丛水仙来。“这与制作工艺密切相关。”武夷岩茶制作技艺传承人、岩上茶叶科学研究所所长刘国英表示。“茶树是老丛没错,但如果没有高超的制作技艺,属于老丛那种独特的味道就出不来。”他说。
归根结底,老丛水仙还是水仙,只不过是长了许多年的水仙。或许正是因为多了年份,便使得茶汤中多了份岁月的沧桑感。
按武夷岩茶制作技艺传承人叶启桐先生的说法,老丛水仙的热销,证明了文化的重要性和生态环境的重要性。毕竟,倘若水仙没有了茶树周边的生态,就没有老丛的味道、独具魅力;没有了“老丛”这个文化,没有了武夷岩茶制作技艺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,老丛水仙便只能继续窝在水仙的名字里,更无法呈现出现今占据市场一角的辉煌。
茶赛之中有水仙无“老丛”
归根结底,老丛水仙还是水仙,只不过是长了许多年的水仙。“同一个品种,在比赛中就只能设一个,而不能分开来。”刘国英说。
在2013年11月14日至17日举行的海峡两岸民间斗茶赛上,所收集的茶样就只分为大红袍、水仙、肉桂、红茶、台湾乌龙、铁观音、白茶,没有把老丛水仙单独分出来。实际上,一直以来,在各种茶赛上,都没有单设老丛水仙。
如今,市场上老丛水仙的价格普遍高于水仙。游玉琼等武夷山茶界人士都把原因归于量少这方面。“就像牛栏坑肉桂的价格高于其他地方产出的肉桂,都是因为量少。”游玉琼说。
在叶启桐看来,老丛水仙的走俏,也更能说明水仙这个品种的优秀品质,年份不高有年份不高的鲜爽和醇厚,年份高有年份高的魅力。“都能够做出好茶的,关键看你用不用心。不要因为价格低,就不用心做。不用心做茶,茶的品质上不去,价格自然就不高。我们要努力打破这种恶性循环。”他说。
□ 裴礼辉 王焕娟 张丹丹 文/摄